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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鋒過處

热度0票  浏览147次 时间:2011年10月10日 18:37

       

 

 

 记得那个闷热的仲夏天空下着小雨,林子抬头望着天空,很黯然,一年就这样过去了,是欢欣还是忧愁,本是收获的季节,却在记忆里看到了凋谢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林子从枯河岸旁经过,旁边的稻田里有白色的耸拉着头的水鸟在栖息,河风轻轻的吹来,卷起了田水一丝丝的涟漪.

 

        或许每个人心中真的都有一道伤,那是曾经天塌下的地方,多少的日子多少的岁月,都无法回头更无法遗忘,就让神赐坚持的力量!好朋友在发短信时说,伤心时的泪,开心时的醉,都因追求而可贵,呵呵,曾经那炙热的眼眸,怎么能轻易地就搁浅在这里了呢? -

 

        还记得那年午夜写给老朋友的一封信,信里提到窗前的那棵巍然挺立的老树,老树在岁月里风干了眼泪长成了天茧,在天风海雨里昂然着,偶而有两只鹰停在上面,像两只眼睛目视着遥远他方,把忧伤抖下带着梦想去飞翔,呵!怎么每个梦都在远方,是不是只有远方才有梦的光芒?而这一切却有些哀伤?那年那天的月很明朗,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淡蓝的天空,浮想着去年的去年,夜深人静的火车站,同样的人同样的车,不同的是有人走向天涯有人奔向海角,而林子却在地狱的边缘找不到来时的路,像汹涌的海上一条无桅的孤舟,在经过风暴涉过险滩后没有了彼岸的港停留。天空依然晴朗依然有鸽子在飞翔,林子好久好久了也不想离开。 -

    

 这样的林子在风雨中低着头,在岁月里煎熬住,很多人让他痛,很多人伤他心,但他没有哭,他不能哭,他哭不起,他是男人不是懦夫。一天,他独自走在古老的桥上,记得那是个黄昏,夕阳拉得他的影子好长好长,他的心支离破碎的,很像这血色血色的夕阳,一触及就会漫天纷飞。转眼之间,有些人的悲剧又要重演了,而林子不信邪!虽说蜘蛛织网不一定能捕到食物,但不织网就一定不能捕到食物!既然弓已开了,就要上箭,舟已扬帆,就要出海。即便没了彼岸,也要把梦想送到浪的肩膀,死在大海深处。林子望着风中的纸鸢,茫然中有了几分决绝。

 

还记得小小的人在小小的时候,因为小小的家有了小小的梦,小小的林子就喜欢爬上高高的山巅,看着遥远的风土,身旁的茅草微风下飘摇,很美很美,门前的那条纯清得没有鱼的小河究竟流向何方?小小的林子想到家乡的河就流向那儿--月亮的故乡,要不月亮怎么会那么美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后来,林子上了小学,那时候姐姐也还在学校,姐姐把一只半截铅笔给了他,林子开始了没有书的路,学校教室里没有椅子,没有课桌,老师要林子从家里带,林子不敢说家里没有,就一直站着,有时候很久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在一个下雨的黄昏,姐姐没有上学了,那是在秋天,林子记得很清楚,他没说话,一个人沿着梧桐树路走了很久,梧桐落在他小小的肩膀上,卷起了他心底莫名莫名的倔强,往回走。原本沉默的林子就更加沉默了,没有人知道为什么,林子很勤快,干什么都从比别人多,一直是孩子的榜样,他也学会了牧童的短笛,尤其喜欢吹那首《茉莉花》,在没事的时候就跑到幽静的地方去吹吹。时间就像野马,小小的林子长大了些,那年初考,林子是村里唯一上了线的,林子很开心,当他把红色的通知单递到还在麦苗地里父亲的手里时,父亲笑着说,这怎么可能?这里从来就没人考起过。田里的麦穗随风飘着,父亲点燃烟斗,望着远方。然而林子终究还是没有去,从不求人的父亲借钱时受了白眼,林子对父亲说他不喜欢读书,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,绝口不提,也就在那时,他开始明白穷人是没有根的。放长假了,林子就喜欢上山去,春天的时候山柴花满山都是,林子就喜欢蹲在花丛中笑,蔚蓝色的天空有鹰儿飞过,飞过了一年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林子个儿小,不能和别人出外面去做苦力,父亲出去了,林子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,隐隐知道那地方很远。他很想和父亲去,父亲怎么会让他去呢?于是他又回到学念书,有一次杂毛小子欺负了憨厚的哥哥,那是小小的林子第一次和别人打架,青了半边脸。门前的雨杨花开得正艳的时候,林子的学分出来了,是他们班的拉尾生,全校第一也是他们班的那个女孩,很勤奋的!林子很伤心 ,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是失去了,一定得把它拿回来,倔强的林子想起了去年山野中的百合,还有天空中的那只雄鹰。

 

林子的家离学校很远,每天要走几小时的夜山路,途中有一块墓地,杂草丛生,常常能听到 “鬼”的凄鸣,当脚下的鞋底磨起了洞,脚起了茧的时候,林子也深深领悟了这个世界没有鬼这种东西。

 

小小的林子常在晨读时瞌睡,有一次校长查课,把他叫到办工室去狠狠骂了,林子默不作声。还有有一次上物理课林子累了爬在桌子上,物理老师叫他站了起来:从那很远的地方来,你这样对得起谁?还对不起午饭钱。其实林子没有午饭钱,中午就跑到没人地方去玩了,他怕别人问他。下课了林子望着窗外,窗外有鸽子飞过。邻桌的女孩望着受伤的林子,哭了起来,林子不知道那个叫菊的女孩怎么了。林子还记得一次下午上政治课,老师要同学们读课文,林子读不动了,张着嘴没发声,老师当着全班的面骂了他,说他偷懒。

 

林子很喜欢夏天,天亮得早,他可以不用很怕,可是雨水多,林子没有雨伞。一次早晨下雨的物理课 ,林子淋了雨,迟到了,物理老师没有骂他。那时候学校已经有些人知道了林子,只是他怎么也赶不上那个前额有几丝白发的女孩。村里有一块空旷的地,春夏之时长满了野草,傍晚时分躺在上面很舒服,林子就在那块地上度过了生命低谷的春夏黄昏,黄昏很美,林子很少错过。 -

 

       少年林子进入了初三,当知道有重点高中的时候,已是下学期,林子仿佛还是小小的时候爬上山颠望着远方的林子,林子开始了灯下漫笔,林子也开始看不见黑板上的字,沉默的林子没有告诉谁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,林子站在四楼的长满了青苔的护栏边上,看见了走在十字路上仿佛和他同桌了半年的那个女孩,突然间怎么就要各自奔向天涯,林子很想去和她说说话,告诉她他会记得她,然而她回头望了望逐渐的远去了,留给林子的只是背影,林了很失落,怎么小小的她也长大拉?那年雪地中一身小红装的她,现在怎么那么遥远? -

 

        高中刹那就过去了。当林子等不到开学时,他才想起这个假期是没有终点的。 -

 

       于是,林子走进了补习班。 -

 

       补习班里的日子很漫长,风霜过后少年脸上有了几分沧桑,林子不知不觉也多了几缕白丝。除了探讨问题,同桌的女孩很少说话,林子很理解她,多少年华付诸东流只为一个理想,在山那边!林子常常低着头从枯桥上经过,偶尔看看摇曳多姿的轻巧美女,可从没心动过。没有终点而后的原点,林子更加努力,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看得见月亮出没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习惯了雨的林子习惯没有伞,他选择了自己的路,也就风雨兼程,把背影留给世界,把脚印留给沙滩,走向彼岸。那个把鹿子当马骑的时代林子早已回不去了,从出门起,林子似乎已经走远了 ,有时就像站在彼岸看此岸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适应性考试过后的一天黄昏,林子很郁闷,回了寝室。 然而天起了很大的雨,林子本不想去上课了,为了那个共同的理想,他不想缺一节课。他决然地走向了风雨中,风把路旁的大树吹断了,从他身旁落下,林子胆战心惊,泥水把枯桥面给淹了,林子望着红黄色的水,一片汪洋,他没去过黄河,可他想起了黄河,不是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吗?林子想就算到了黄河他也不会死心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高考前,林子孤独的坐在足球场上,路旁的灯昏黄昏黄的,很远望去在夜色里有些苍茫,林子手里拿着一叶风舟,一个人祈祷,这时候,流星划过天穹,林子突然很怕,他仿佛看见了《英雄本色》里的小马哥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高考完的时候,林子孤独的从校园出来,天下了小雨,他依然没带伞,细雨飞落在他的衣衫上,林子看见了她的同桌。林子仿佛好久没有看见她了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学校通知填志愿的时候,林子呆在屋里,他不想去了,他感觉自己没有一丝的力气,为什么网都织得那么好了,却捕不到蝉,桥建好了,为何却走不到彼岸?他感觉自己像走进了一个幽谷,找不到出路,父亲从地里回来,看着颓废的林子,眼眸落下了一层悲凉,遥远中有几多读不懂的哀伤。林子真的是受伤了!不然他不会那么无助,也不会让父亲那么心伤。林子回到学校的时候,他站在公告栏前,望着角落里自己卑微的分数,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低。他回头正望见同桌的女孩,然后自己悄悄的走开。林子很快填完了志愿,同桌的女孩扒在窗橼,林子回头看了一眼就大踏步离开了。林子突然很想哭,因为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坟墓,不在西岸也不在东岸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 林子去大学报到的那天,望着不足几米的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校园,跑到山颠长跪不起。 -

 

        林子明白这条路好难走,就试着用劳累自己来忘却伤痛,但苦痛过后又能证明什么?它还任然弥漫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。林子买了一把吉他,三弦发出低沉的幽音,每每使林子痛苦不堪,孤寂难耐。 -

 

夜色朦胧的夜,林子走在荒草蔓延的操场,突然间很落寞,就像十五岁那年的冬天,漫山遍野的雪花,掩没整个世界的那年,林子站在山巅,苍茫之间望着自己的小羊,小羊有多寂寞,林子就有多寂寞。

 

而今在那开放的路上,踏碎了多少理想。林子发现此刻像青锋划过双眼,看不见明天的光。他很想停下,可他明白生命若在这刻停下,搁浅在这里,就再也没有了未来,当初林子因为无路可走,所以选择了这条路。可是路只要一开始了,就再也停不下来,只能往前走下去,粉身碎骨,义无反顾。

 

林子想:终会尘埃落定,或许路只需要新的战场。

 

林子停在月亮前面,遥望着年轻的不可知之的未来。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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